在这个世界上 有一种爱 有一种情：叫永不言弃
2020-03-20 22:52:11 来源：全球美丽网 今日浏量：
在这个世界上 有一种爱 有一种情：叫永不言弃
图为作者朱明媛。
在这个世界上 有一种爱 有一种情：叫永不言弃
作者：朱明媛 秦春晓
2019年12月7日,虽然是农历的"大雪",但依然是晴空万里,阳光普照。
清早，我们乘车去南郊采访一对40多年相濡以沫，极不平凡的夫妻。
执子之手 爱你一生
时间的长镜头，推向桂北，聚焦在一片远离城市、四面环山、掩映在绿树丛中的厂区。
这片占地一千多亩的大厂是国有大型高端通信企业，有几个分厂，职工几千人。厂里的骨干是来自国内著名的通信院校的教师和学生、企业的工程技术人员，而职工主要来自广西各地的知青、转业军人、厂里的技工学校和电大培养的学生、职工家属等等。厂里有幼儿园、子弟学校、技工学校、电视大学，此外还有医院、粮店、煤场、菜场、电影院等，所谓是麻雀虽小，五脏俱全。
厂里的电影院豪华气派，电影院每周放映几场电影。逢三八节、五一节、国庆节等节日，厂工会就会组织职工搞各种文体活动以丰富职工的业余生活，比如拔河比赛、篮球比赛、乒乓球比赛，还有书画展、手工展示、文艺演出等等。
厂里的农贸市场有鸡鸭鱼肉和青菜卖，那都是附近的农民挑来卖的，数量有限，一过了中午农民就回家了。所以，一到星期天，工作一周后，厂里的职工几乎个个都到几公里外的县城去，或骑自行车，或走路。到菜市场逛逛，买点生活用品，买点好吃的。家家户户都杀鸡宰鸭成了星期天的一道常景。
还有一道常景是：由于职工的生活用水是来自几公里外的河里，水管翻山越岭到达厂区时，水量耗损得只剩下一半，干旱时问题更加严重，所以，地势高的地方几乎常年水管没有水。一下班，路上总见不少人手提着桶，用自行车驮着桶去地势低的地方，或者附近农民的井里装水。
生活虽然苦点，单调点，但职工每月有固定的工资收入，有奖金，生活设施也一应俱全，生活稳定，大家习惯和满意这样的生活，日子就像是静静流淌的河水。
在这样的背景下，一对生长在共和国旗帜下的年轻人，走进了厂区，走进了人们的视线：那就是阿山、阿青！
阿山是厂里的职工，出生于1951年。来自市郊农村的他，老实、善良、勤快、吃苦，是一名英俊、挺拔的复员退伍军人。
阿青小阿山一岁，是来自梧州的城市姑娘。她善良、朴素，且各方面条件都不错。18岁进厂后被派到外地培训，在培训中操作冲床时被轧掉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，成了伤残人。厂里没有放弃她，在她伤愈之后安排到电话站做话务员。
光阴荏苒，转眼间，阿山和阿青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了。1978年经朋友牵线搭桥，两人开始恋爱。阿山没有嫌弃阿青是伤残人，他看上的，是她的人品，而阿青也没有嫌弃来自农村、家境不好的阿山。1979年，两人喜结连理。厂里分给他们一套一房一厅、面积约40平米的平房，另外还分了一铺高低床、一对沙发和一个床头柜，这是当时厂里职工结婚时拥有的福利。
阿山非常疼老婆，家里的重活累活都不让阿青碰。此外，他还在房前屋后种菜，养鸡鸭，周末有空时还去钓鱼，以此改善家里的生活。他们一家与邻里也相处得非常地融洽。如此的生活，阿青感到幸福和满足。
1980年，大女儿水妹出生，家里更增添了甜蜜的色彩。由于房子太小，阿山在屋外搭建了一个厨房，把原有的厨房变成了一个小房间（仅够放一张一米宽的床）。
做父亲之后，阿山就更勤快，更疼老婆了。在他的细心照顾下，女儿健康成长，老婆生活幸福，家里不时回荡着欢声笑语。
风云莫测 情意浓浓
这样天伦之乐的日子过了七年。
1987年，阿青怀了第二个孩子，到当年6月份的时候已经有5个多月的身孕了。就在这个月的一天，阿山为了给阿青补充营养，部队出来的他用自制的鸟铳上山打鸟，改善一下生活。
桂林经典彩调剧《王三打鸟》喜洋洋，可是，阿山打鸟就是凄凄惨惨戚戚了......
为了追逐一只大鸟，在迈壕沟的时候，他来不及目测，踩到了松动的石头，摔倒了沟里，不甚触动了扳机。那已经上膛的近百颗铁砂子，“砰”的一声，全部打进了他的胸膛。他惨叫一声，瞬间就昏了过去。
也算阿山命大！不幸中的万幸：不远处，有几个放牛的农村小孩。他们听到了枪声，看到了冒出的一团青烟后就不见动静了。出于好奇他们就跑过来看，发现了昏迷且流血不止的阿山。
他们赶紧跑回村里，告诉了村里的大人。村民们用楼梯，急急忙忙地把阿山抬到厂里的医院......
由于厂里的医疗设施有限，在进行有效的包扎和救护后，把他送到了县医院。经全面检查，铁砂已经打进肺里，幸好没有伤到心脏；但要命的是，有几粒铁砂打穿脊柱，打断了神经，从此，高位截瘫。
这个结果对怀着孕，需要丈夫照顾的阿青而言，无异于“晴天霹雳”。
至此，阿山——这座家里的大山轰然塌下......
与子偕老 永不后悔
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，一时间阿青悲痛万分，欲哭无泪，但她不怨天，不恨地，不尤人，从心底生发出坚强。由于过去阿山对她百般宠爱，家务事几乎不让她插手,所有她生活能力方面极为欠缺，只好从头学起。她朴素的思想里认为，丈夫曾经对自己那么好，一定要让自己变得能干起来，好照顾阿山，照顾自己的孩子，照顾自己。她挺着大肚子，上班之余，努力学着做各种家务，不会，就向同事和朋友学。
丈夫躺在床上，一日三餐、端屎倒尿都得阿青来干。那时没有空调，夏天热得很，阿青一天至少得帮阿山擦拭三次身子，不时翻身，以免他生褥疮。阿青既要上班，还要照顾年幼的女儿，而她自己本身就需要人照顾。
自从阿山出事之后，阿青没有睡过一天好觉。而阿山，虽然高位截瘫，而且右手臂被鸟铳伤过抬不起来，但他每天借助床上安装的水管练左手的臂力，努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，诸如穿衣、喝水等，以减少阿青的负担。他陪阿青说话，对她嘘寒问暖，给苦难的阿青带来一些安慰。
听说阿山出事之后，阿山的大哥和17岁的侄儿从南郊赶来照顾阿山，帮阿青一家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。阿青的娘家人，也纷纷解囊，慷慨相助。
厂领导对阿山也关心备至，尽全力救治他。听说广西武警医院可能有希望治愈阿山，厂里专门派医生陪护阿山去治疗，结果还是无功而返。此外，还给阿山试过许多其它的治疗方法，但均无任何起色，对此，阿山、阿青也绝望了。
当年10月，他们的二女儿秀妹出生，阿山想抱一抱她，都无能为力。
那年的阿山刚好是本命年，36岁，他只能领取劳保——基本工资的百分之六十，46元。这一领就是9年，直到45岁内退，他才领到了100元的生活费。
又添了人丁，生活更加艰难。为此，一家人更加节衣缩食，水妹的衣服、裤子，穿不着了，留给秀妹穿，而阿青自己多年也没有添置过衣服。她自己种菜，自己养鸡鸭，腌制咸菜，自己打毛衣，自己做衣服，把生活的开销降低到最低程度。
见阿青一家生活如此艰难，左邻右舍也纷纷伸出援助的手,共事的工友也常常照顾她。苦中作乐中，时间一天天向前推进。
为了适应激烈竞争的市场，二十世纪末的时候，厂里高端产品的研发和生产分流到了城市，大部分的职工也随之转移到了城市，山沟里只保留了机械加工的功能，而阿青一家继续待在山沟里。慢慢地山沟里机械加工的功能也弱化了，经济状况也一年不如一年，一度连工资都难以准时发放。面对这种情况，有关系、有能力的人纷纷离开，少数毫无门路的职工只得继续待下去。大山里的生活更加冷清了，晚上更是漆黑一片，狗吠声相闻。而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，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翻天覆地了。居住在这里的职工，每一次去到了外面去后再次回来，总有一种悲凉和酸楚涌上心头。
县里对这片土地重新进行了规划和安排，有的分厂被拍卖，有的地方被划作其他用途，繁盛一时的厂区失去了曾经的模样，逐渐被人遗忘了。
一直到2008年，阿山在低矮的平房里已经躺了整整20年了。阿山家里人看不过去了，把他们一家接了回去，安顿在老宅里，同时还给他们辟了一块90平米的宅基地。他们掏尽了一辈子的积蓄，得到双方家里的一部分支持，再向亲戚朋友借一部分，一栋简易装修的三层半的楼房建了起来，至此，一家人的生活才真正得以安顿下来了。
历经艰辛，才会倍加珍惜。两个女儿都很争气，先后读了大学，凭自己的能力找到了不错的工作。父亲需要人时刻守护，她们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，没时间去打扮自己。姐妹俩深深知道，父母在，才有家和来路；父母去，人生只剩下归途——他们一家人紧紧地抱在一起！
由于30多年如一日地照顾阿山，造成今天的阿青腰都直不起来，佝偻着背，但她还保持着劳动人民的本色：屋旁有一块地，她舍不得丢荒，还坚持种些红薯，收获一些喜悦。
如今家里人的话少，笑声更是罕见。为避免冷清，阿青还特地养了两条狗，增加热闹的气氛，也是一种寄托。
我们看到年近七旬的阿山时，他尽管在床上已经躺了三十多年，双腿已经严重萎缩，但凭借坚强的毅力和乐观的精神和曾经军人的体魄和每天练臂力，他的气色很好，中气十足，耳聪目明，久远的往事还清晰记得，不得不说是生命的奇迹。他喜欢国学，还在看《增广贤文》和《本草纲目》......
在返程的路上，我们为他们一家人的正能量而感动。活在世上真是不容易。但就像是今天虽是农历“大雪”，只要心里充满阳光，前进的道路，依然是晴空万里。
责编：唐国宣 莫绍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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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朱明媛，广西桂林人，1982年1月毕业于北京邮电大学（本科），先后在邮电部直属的桂林、广州企业工作。历任工程师、翻译（英、日文）、高级工程师、总经理秘书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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